上元节也就是当天的元宵节,在正月十五,这一天可以说是宋朝人民更大的法定节日。上元赏灯儘管在唐朝就已成为习俗,但唐朝时并没有将上元节定为法定节日,这个法定节日的降生还是在北宋的初年。
建隆元年(西元九六○年)的元夜,刚当了皇帝不久的赵匡胤登上了宣德门城楼,只见万家灯火、箫鼓间作、士女欢会、门可罗雀,好一派兴盛盛会!
宋太祖心境很好,特地问身旁的大臣李昉:人物比五代如何?李昉当然伶俐,正是溜鬚拍马的好时机,立刻回答说:民物繁盛,比之五代数倍。赵匡胤听了很快乐,想想新成立的大宋朝刚刚平定了南唐、讨定荆湘、四川,赵氏大旗迎风飘扬,也该好好庆贺庆贺了。
那个时刻国内上还不盛行搞阅兵仪式,于是赵匡胤下令,以「年丰米贱无际事」(收成好、物价低、西线无战事)为由,特诏开封府在上元节时更放十八、十九两夜,纵士民行乐。从此,上元节这个法定节日就在两宋成为惯例。
假设说冬至、立春、元旦、元日,大家还都忙著各自过年,那么到了上元节这一天,则是群体庆贺春节的一个 ... 了。因为有了三天假期,游乐的期间更富余了,东京市民便将上元观灯的习俗施展到了极致,将东京汴梁佈置成一片灯海。
你看,大内宣德楼前搭起了山棚彩灯,各家各户也都挂起了灯笼,有钱人家更是会用五色琉璃,甚至白玉制成各式各样的灯笼,灯上绘制了山水人物、花卉翎毛等图案。
苏州 ... 的罗帛灯在宋代很走俏,其中有一款叫「万眼罗」的灯笼,罗帛上剪出镂空的百花等极端细巧的图案,裡面放上一根蜡烛,烛火明灭,显显露万眼灯光。安徽新安 ... 的玻璃灯也很奇妙,灯笼的骨架用玻璃制成,扑灭后明亮无骨,所以又叫「无骨灯」。
御街上有鳌山灯会,这是由宫裡出资搭建的,也算是整个灯会的核心吧。两条草结扎成的龙盘旋在彩门上,中央是黑白丝绸搭起一座山状态的鳌山,下面的灯笼都画著神仙的故事,左右两头用彩绢结成文殊、普贤两尊菩萨,鼇山的顶端还有流水潺潺而下。
这许多灯中,值得一说的是走马灯。从迷信技术开展史来看,它是现代燃气涡轮机的萌芽,可是宋朝人民却应用空气受热后回升、冷空气下沉的原理, ... 了走马灯,无法不谓挖空了心思!
这一天的夜裡,连皇帝都不寂寞了,带著后宫的嫔妃到来宣德楼上参观灯会、观看民间艺人的各色扮演。百戏艺人受了鼓舞,口裡高呼万岁,扮演得愈加卖命,宣德楼上皇帝一声「赏」,金钱如雨点般撒下……
咱们当天的猜灯谜也是从宋朝开局的,预计是嫌光赏灯太干燥了,要找一些助兴的消遣。当然了,猜著了灯谜,你也是可以去领赏的,小到一隻灯笼,大到一向铜钱,反正有你乐的!
因为有太祖皇帝「纵士民行乐」的更高批示,官府也就破例开明各项禁令,就连广阔妇女同胞也获取了束缚。往常,她们三步不出闺门,谈不上有什么社会优惠。到了上元灯节这一天,她们也可以随同家人出外观灯。于是怀春少女与王孙公子就在这一天演出了不少恋情故事。
东京有个姓张的书生,元宵夜到乾明寺看灯,在殿首上拾到一块红绡手帕,手帕上有一首诗,还附有一行小字:「无情者拾得此帕,无法相忘。请待明年正月十五夜在相国寺后门一会,车前有鸳鸯灯的就是。」
老套归老套,但就是这样老套路,在那个时代就足以叫人心无余悸了。我就疑惑,那个掉手绢、扔手帕的少女也忒胆小,她怎样知道捡到手帕的必定是个英俊郎君?而且还忒有耐烦,约在一年后。
好在佳人佳人的佳话总是往好裡编的,张生果真耐烦肠等了一年,到了第二年的正月十五晚,无情人终于有了时机相见,于是他俩通过一番迂回,相约隐姓埋名,逃到苏州白头偕老。
这则宋人故事记载在《永乐大典》裡,权当是宋朝上元节的一则社会资讯吧。更搞笑的社会资讯记载在《宣和遗事》裡。
东京元宵观灯,风流天子宋徽宗一时灵机一动,下令遍赐御酒。一个妇女吃了御酒后,贪小把金杯藏了起来。那个时刻没有 ... ,也没有手提包,不知道她藏在哪裡?反正是被觉察拿下了。
这下可好!案子出当初皇帝跟前。宋徽宗也就当馀兴节目,亲身审案了。不过,那个妇人也不便捷,生在当天她相对是当辩护律师的料,她替自己辩护:我跟老公一同进去看灯,人群裡和他失散了。
如今蒙皇上赐御酒,吃了下去面有酒色,只管咱们大宋朝不查酒驾,然而我不与夫婿同归,还面带酒色,怕回去被公婆见怪,所以想把金杯拿回去做个凭证,通知他们是皇帝赐酒,不能不喝。
你看!你看!看她说得多笨重。不过,这位妇人倒也是个文艺女青年,听说她还当场做了一首〈鹧鹕天〉的词:「月满蓬壶璀璨灯,与郎携手至端门。贪看鹤阵笙歌举,不觉鸳鸯失却群。天渐晓,感皇恩,传宣赐酒饮杯巡。归家恐被翁姑责,窃取金杯作照凭。」
一首词感动了徽宗皇帝这个文艺男青年,乾脆把金杯也赐给了她。各位,你们要是没有这个文艺范儿,可千万别去偷皇帝的金杯,要不然,咱们大家吃不了兜著走。
儘管是法定的假日,也不是一切妇女都可以享用获取。一些古板的士大夫家裡,妇女仍被制止出门。司马光居洛阳时,正值上元节,他的夫人想进来看灯,可是司马光却板著脸说:「家裡有灯,何必进来看?」夫人只好说:「还想看一看游人。」没想到老先生的脸绷得更紧了:「我是鬼吗?」
儘管有像司马光这样不解风情、通情达理的人在,但上元之夜总的来说,是不受任何束缚的,要的只是开心,可以说就是大宋朝的狂欢节。